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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曰方:用生命拥抱科学

  

   作为原中国科学院院长方毅同志的秘书,在1977年那个特别的历史时期,曾协助方毅同志组织作家讴歌科学、讴歌科学家,推动《哥德巴赫猜想》、《地质之光》、《小木屋》等一系列为亿万读者所称颂的作品的问世,使科学和科学家群体备受瞩目。他自己也成为作家,而且是科普作家———

  1月20日晚9时20分左右,在中央电视台“春天的聚会”专题晚会上,北京朗诵艺术团团长殷之光以一首慷慨激昂又充满深情的诗歌————《人民的科学家郭永怀》,掀起了晚会的高潮。在殷之光的哽咽声中,在场许多院士和科学家的眼睛湿润了,旋即是如雷的掌声。在雷动的掌声中,晚会现场的郭曰方的形容是在深思,更在陶醉————陶醉在一个科学和科学家备受重视、祖国科技腾飞的春天里。

  他能不陶醉吗?这是20多年中他一直呼唤、讴歌的科学的春天啊,这是20多年中他永远的梦幻理想与孜孜不倦的追求啊!

  “春天的聚会”在观众中激起强烈反响,许多观众表示:“像郭永怀这样的科学家应该多写”,还有许多朋友、同事打电话给诗歌的作者,向他表示祝贺和感谢。

  郭曰方,这位清矍、挺拔而激情的诗人、科普作家、新闻工作者和党的领导干部,电话的间歇回响成为他起伏心绪的荡漾潮水。

  那个难忘的春天

  对于40多岁的那一代人来说,他们心中铭刻的时代烙印除了上山下乡和文革以外,1976年的粉碎“四人帮”及其随之而来的思想大解放,对他们的震撼和影响随着岁月而历久弥深。知识分子————这个过去的被称为“臭老九”的群体获得了空前的解放和荣光;而以陈景润为代表的科学家得到社会的尊重。同时,科学的光辉开始点燃人们的心灵,学科学、爱科学的热潮在全国迅速掀起,科学的春天终于来临了。

  “我永远忘不了1977年到1979年这两年,忘不了我发生的思想和人生重要转变,忘不了改变我人生历程的那些文章和书籍……”一位姓董的女士在电话中说,“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地质之光》、柯岩的《奇异的书简》、黄宗英的《大雁情》、《小木屋》、《美丽的眼睛》、黄钢的《亚洲大陆的新崛起》、理由的《高山与平原》、杨世运、孙兴盛的《从青工到副教授》,还有,还有《科学的春天》……”

  电话中董女士激动得虽语无伦次但仍然能大段而准确地说出。而电话的另一头,是记者惊诧的眼神和郭曰方欣慰无语的微笑。

  他怎能不发出这样的微笑呢?

  作为那个阶段科学春天的亲历者,回首往事,总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啊。

  1977年1月,在外经部部长办公室做秘书的郭曰方突然接到上级调令,跟随方毅同志到中国科学院工作。在“治理整顿、拨乱反正”的那段日子以及在以后的工作中,郭曰方结识了许多著名科学家,深深地感受到他们的人格魅力:谦虚、严谨、淳朴,对科学执着追求,富于献身精神,而他们对于祖国的贡献,又是多么巨大啊。但就是这么一个伟大的群体,却因为文革的流毒,被称为“臭老九”并遭受着各种不公正的待遇,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仍在努力前行,在努力追求和奉献。中华民族的复兴和崛起多么需要这些科学家,多么需要科学啊!

  联系粉碎“四人帮”之后全社会孕动的思想大解放的潮流和百废待兴、以振兴科学知识、重视人才为首的国家战略,1977年5月,方毅同志提出,“给科学家恢复名誉,推动社会形成重视科学、尊重知识和人才的一个有效手段是推动作家来写科学家,通过生动的文学作品来展现和讴歌科学家群体的生活历程和精神境界。”随后,在友谊宾馆,李准、曹禺、徐迟、秦牧、柯岩、白杨、黄宗英、周明等著名作家应邀参加了四天的座谈会,郭曰方参加了会议的筹备和组织工作。会上,大家讨论了作家怎么写科学家、怎么写科学的问题。针对当时作家们“我们觉得科学院就像一个神秘的宫殿一样,离我们很远。科学很神秘,我们又不懂,能写好吗”的担心和疑虑,郭曰方说,“开会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给你们介绍科学院和科学家的工作。请科学家来参加,和大家一起座谈。”

  会后,中国科学院给深入生活的作家们提供各种便利条件,让他们了解这个伟大的群体。作家们在进入这个陌生但令人感动的领域后,创作热情和激情迅速爆发,之后,迅速出现了一批讴歌科学、赞美科学家的优秀作品,如: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大雁情》、《地质之光》、《生命之树长绿》、黄宗英的《小木屋》、柯岩的《奇异的书简》、黄钢的《亚洲大陆的新崛起》、理由的《高山与平原》等,再以后,报告文学集《科学的春天》等作品陆续问世。讴歌了李四光、华罗庚、周培源、黄家驷、竺可桢、高士其、蔡希陶等著名科学家热爱祖国、勇攀科学高峰的可贵精神。更值得一提的是,《哥德巴赫猜想》以数学家陈景润克服重重困难,顶着巨大精神压力,终于摘取数学王冠上明珠的艰难跋涉为线索,发掘出中国知识分子群体中的一位典型人物。作品大胆地对“文革”中的极“左”思潮发出非议,对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和他们对社会的贡献给予热情肯定。

  文学作品的影响力和感染力量是巨大的,一代科学家的崇高精神、科学的重要使命和作用引起了全社会的共鸣,使那些“文革”中被侮辱与损害的“臭老九”在成为亿万读者争相传诵的人的同时,科学和科学家成为社会拥戴的对象。这批著名的报告文学作品,不仅掀开了中国报告文学史上崭新的一页,预告了文学春天的到来,更重要的意义在于报告了科学春天的到来!随着高考的恢复和1978年3月18日全国科学大会在京召开,中国科技界的盛典和科技事业发展已初现曙光。

  卓有成就的诗人和科普作家

  法国著名作家福楼拜有一句名言:“科学与艺术在山脚下分手,在山顶汇合。”科学和艺术的融合成为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

  正当39岁的郭曰方风华正茂、踌躇满志,准备在事业上大干一场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厄运偏偏降临在他的头上,使郭曰方的人生路途上发生了重要转折。

  39岁,对于一个干事业的男人来说,正是最好的时光。但长期紧张和劳累的工作,加上无规律饮食而形成的胃病,终于变本加厉地向他袭来,1981年1月,郭曰方因患胃癌做了胃3/4切除。可怕的化疗,使郭曰方头发脱落、骨瘦如柴、血管发黑,白细胞最低时降至2000多,体重下降了近15公斤。175厘米的身高,只剩下101斤的体重。未来的路是怎么样的?痛苦和消沉过后的郭曰方,在拜访过著名科普作家高士其之后,豁然开朗,让自己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中文系毕业的郭曰方在文学方面才华横溢,早在上大学和刚刚毕业的时候,就在一些报纸上发表过诗歌等文学作品。到中国科学院后,他在感受科学的重要性和科学家人格魅力的同时,自觉地将自己的爱好与本职工作结合:科学家拨云见日后的工作热情、急需普及科学的现实和中国科学的辉煌前景,不正是自己的用武之地吗?对,用科普作品来宣传科学、讴歌科学家!

  平静后的他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以惊人的毅力焕发出澎湃的写作热情与激情。此后,曾先后任国家科委信访处处长、中国科学报总编辑和科学院京区党委副书记、科学院机关党委书记、中国科学院文联主席,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将全部的业余时间和全部的爱好与激情用到了创作上。《黄河故道的拓荒者————记中国科学院兰州沙漠所的实干家们》;《心中的世界————记著名科学家侯永庚》;《杰出青年机器翻译专家————陈肇雄》;《新三字经》、《认识周围的世界》;《中国科学诗论》,《中国科学文艺大系科学诗卷》,《科学精神颂》,《爱的星河》,《云帆》、《生命是一条长长的河》等文学剧本、少儿科普、诗歌集、散文集及诗歌理论集等数十本作品的问世,赢得了广泛的社会反响。《科学精神颂》描述了新中国成立50多年来科学技术发展的历程和重大成就,带有科学史诗性质,在诗歌创作上填补了我国一项空白。有关部门为此专门召开评论家座谈会以及作品研讨会,认为这是歌唱科学的黄钟大吕。同时,郭曰方的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在美国、日本、俄罗斯、东南亚等国出版,全国科普作家代表大会授予他“建国40年来有突出成就的科普作家”称号,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而这一切成就的取得,是建立在20多年同癌症病魔做斗争的基础上的。为此,1994年他曾被评选为北京市抗癌明星。

  (摘自《经济日报》2004.02.17 作者:梁桦 王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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