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堆石头展开想象的翅膀,并对这想象进行分析和考证,然后准确地传递给他人,让他人接受和认同,是中国科学院古脊椎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周忠和工作的重要内容。
浪漫的思维和科学的推理结合,使他无比快乐。于是,他把人们带进远古?送入一个又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分享他的快乐。试试吧,在google上键入“周忠和”,你就可走入他的心灵:
“在距离今天大约一亿两千万年左右、被地质学家们称为白垩纪早期的地质历史时期,在以我国的辽宁西部地区为代表的我国北方、蒙古、西伯利亚以及朝鲜和日本等地区生活了一个充满了朝气、承前启后的古老的生物群,通常被称为热河生物群。在这个生物群中,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身被羽毛的恐龙化石,有最大、最精彩的鸟园,有最早的真兽,还有世界上最原始的花朵。我国的辽西地区不仅是热河生物群活跃的中心,保存了一个世界罕见的化石宝库,而且其独特的完整的陆相中生代地层同样也堪称世界一流,因此是不可多得的地质资源……”
可他总是这么快乐吗?没有。作为一名年轻的有所建树的古生物学家,他每年还要应付单位各种各样的考核,但他觉得其中许多是在走过场,也浪费了许多本来可以用于研究的时间。回国这些年,他得了不少的奖励。得了奖,一般人都比较高兴,他却不这么认为。他说,其实其中的许多奖励还不如不设更好。在他看来,作为一个真正的学者,他的研究成就最终需要国内外同行来评价。同行的心中自有一杆秤,你的研究工作和水平高了,自然你的学术威望就会高上去,否则,你得了再多的奖,如果含金量不高,最终都会被淡忘掉,甚至在同行中成为笑柄。
他说,目前国内的许多科学家,每年的工资还要和发表几篇文章,带了多少学生,承担多少课时严格挂钩,这样的科研管理体制被他比喻为“工厂的计件制”。他说,这样的机制和基础科学的发展规律是不相符合的,它最大的结果就是鼓励浮躁。至少在这个方面,中国科学并没有与国际接轨。如此发展,即便国家投入更多的经费,中国基础科学的希望又在哪里?
他说,西方国家,政治家说假话、空话随处可见,普通老百姓虽然也很厌倦,但还能以一种轻松的心态淡然处之,因为这就是政治。但科学家必须诚实,因为科学研究遵循的是不同的游戏规则。政治家可以给你一大堆承诺,但社会需要科学家提供实证。
周忠和花在办公室的时间可能是他的一些同事的两倍。他说,自己不是很聪明,所以只有多卖点力气,才能做出一些像样的成果。但在记者的印象中,他并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典型的书生型学者。他主张科学家还是应该关心社会现实。什么是知识分子?他认为,对社会发展负道义上的责任的学者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因此香港、台湾把“知识分子”翻译为“智识分子”。科学家们只有自觉地凭着社会良知来启蒙公众,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知识分子,他们在社会中所享有的崇高声望才算是名至实归。
(科学时报记者 王静)
(本栏目与《科学时报》合办)